2021年50个典型（35）： “闪电租号”APP提供《王者荣耀》游戏账号出租服务，构成不正当竞争！判赔43万！【附租号禁令】
一、一审原告腾讯公司诉讼请求
1.请求认定被告湖北极炫公司、被告湖北极利公司通过“闪电租号”APP提供《王者荣耀》游戏账号的出租平台服务，并在www.sdzuhao.com网站上对“闪电租号”APP进行宣传推广的行为，以及被告长沙七丽公司通过www.pc6.com网站对“闪电租号”APP进行宣传、推广和分发的行为均构成不正当竞争；
2.判令被告湖北极炫公司、被告湖北极利公司立即停止侵犯两原告著作权的行为，即被告湖北极炫公司、被告湖北极利公司停止在官网上使用《王者荣耀》相关美术作品；
3.判令被告湖北极炫公司、被告湖北极利公司连续一个月在其运营的“闪电租号”平台首页、www.sdzuhao.com网站首页显著位置及《法制日报》的显著位置就其著作权侵权及不正当竞争行为刊登声明、消除影响；
4.被告湖北极炫公司、被告湖北极利公司连带赔偿两原告经济损失及合理开支共计298万元。
二、裁判结果（长沙开福区法院）
1.被告湖北省极炫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被告湖北省极利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在其运营的“闪电租号”APP、www.sdzuhao.com网站上，使用《王者荣耀》游戏的美术作品，进行《王者荣耀》游戏账号出租的平台服务及宣传、推广行为；被告长沙七丽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在其运营的www.pc6.com网站上使用《王者荣耀》游戏的美术作品，进行《王者荣耀》游戏账号出租APP的宣传、推广和分发的行为，均构成不正当竞争；
2.被告湖北省极炫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被告湖北省极利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自本判决生效之日起连续十日在其运营的www.sdzuhao.com网站首页刊登声明以消除影响，承诺不再使用《王者荣耀》图标、图片，进行游戏账号出租的平台服务，及宣传、推广行为（声明内容须经本院审核，逾期不履行，本院将择要在平面媒体上公布判决书主要内容，费用由被告承担）；
3.被告湖北省极炫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被告湖北省极利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自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赔偿原告腾讯科技（成都）有限公司、深圳市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经济损失30万元，及为维权支出的合理费用130175元以上共计430175元；
4.驳回原告腾讯科技（成都）有限公司、深圳市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的其他诉讼请求。
三、裁判理由（长沙开福区法院）
一、三被告的行为构成不正当竞争
（一）被告湖北极炫公司、被告湖北极利公司的行为，违反诚实信用原则和行业内公认的商业道德
两原告在《王者荣耀》游戏用户进行注册时，通过《腾讯游戏许可及服务协议》、《QQ号码规则》、《腾讯微信软件许可及服务协议》等相关协议，要求游戏用户进行实名制登记，告知游戏用户不得将游戏账号以任何方式提供给他人使用，包括但不限于不得以转让、出租、借用等方式提供给他人作包括但不限于直播、录制、代打代练等商业性使用。另外，网易游戏、美国暴雪公司、法国育碧游戏、日本任天堂等世界知名游戏公司也均规定，游戏用户不得将账号及密码提供给他人使用，包括但不限于出借、出租、转让等。由此可见，不得将游戏账号以任何方式提供给他人使用，系游戏行业公认的惯例。两被告作为互联网行业的经营者，在明知游戏账号要求实名制的前提下，仍无视行业惯例，实施出租账号的行为，违反了诚实信用原则及商业道德。
（二）被告湖北极炫公司、被告湖北极利公司的行为，扰乱市场竞争秩序
竞争是市场经济最基本的运行机制，市场经济秩序首先是竞争的秩序。市场经营者应当在不逾越法律法规和商业道德的范围内自行创造竞争优势，而不是通过攀附其他竞争者的影响力和破坏他人竞争优势获取利益。本案中，两被告提供和推广“闪电租号”APP，且该APP的下载量达234.4万次。该行为利用了游戏账号受限用户及其他非实名用户的需求，以及涉案游戏的影响力，将对两原告经营管理的妨害转化成自身竞争优势。该行为也对互联网行业平台经营者通过合法经营和规范管理获得竞争优势的行业生态环境产生负面影响，严重扰乱了互联网行业的市场竞争秩序。
（三）被告湖北极炫公司、被告湖北极利公司的行为，损害作为经营者的两原告和作为消费者的众多正常实名游戏用户的合法权益
本案中，两原告投资开发、运营的《王者荣耀》游戏是一款公平竞技类游戏。该游戏上线以来，下载量巨大，为相关公众所知悉，具有一定的市场知名度。作为涉案网络游戏的开发商和运营商，两原告是以向用户免费提供涉案游戏下载的方式，通过营造公平的竞技环境，优化用户体验，吸纳更多游戏用户，增加交易机会，向用户提供游戏角色、“皮肤”等增值服务以从中获取利益。因此，向用户提供游戏公平竞技的体验，不仅是游戏的卖点，也是游戏赖以生存和获得竞争优势的基础。两原告为此进行了大量的投入。
两被告违反法律规定出租账号的行为给两原告造成了以下损害：首先，给两原告的商誉造成损害。未成年人通过两被告提供的服务不受时段、时长限制进入两原告运营的游戏，从而导致社会公众对两原告是否承担社会责任、是否按照国家规定严格依法采取防沉迷措施产生怀疑，使两原告及其产品的社会评价降低，侵害两原告的商誉。其次，如两被告无序出租账号的行为持续，将会导致两原告的相关市场份额减少。第一，《王者荣耀》游戏是一款公平竞技类游戏。该软件内设置了“ELO等级分系统”公平匹配机制，帮助用户匹配游戏竞技水平相当的对战对手，尽量保障游戏用户享有高质量的游戏对局体验。通过两被告的租号平台，所有人.均可使用其他游戏用户的账号进行游戏。游戏账号操作人的真实游戏竞技水平与账号记录的游戏水平等级不相同，导致两原告游戏软件中的公平匹配机制失灵，影响其他正常实名游戏用户的游戏体验，从而弃游；第二，租赁账号的用户通过使用两被告提供的游戏账号中的专属皮肤、道具，减损两原告关于出售专属皮肤、道具等增值服务的潜在交易机会；第三，《腾讯游戏许可及服务协议》规定，对于在游戏内实施违规行为的用户，运营商有权对游戏账号进行封号。两被告出租账号的行为使在游戏内实施不规范行为而被长久封号的游戏用户有再次进入游戏的机会，使该游戏的惩罚机制落空。两原告无法有效管控违规用户，进而无法有效维系游戏的健康运营秩序。同时，在使用他人账号时，游戏用户无需顾忌封号后果，从而增加使用游戏外挂、在游戏内辱骂他人、网络欺诈、传播色情等违规违法行为的可能，也增加两原告为维持公平竞技的游戏体验环境所支出的运营成本。
对于正常的游戏用户而言，游戏租号行为导致游戏软件中的公平匹配机制失灵，用户极可能匹配到实力悬殊的对手，损害消费者的游戏体验。
（四）被告湖北极炫公司、被告湖北极利公司的行为，违反法律规定
两被告作为互联网行业的经营者，应当在现行法律框架下设立相应的规范或协议对其运营的平台进行相应的管理，这既是其应承担的义务，也是对平台用户合法权益的保障。
如前所述，两被告的行为违背诚实信用原则和行业内公认的商业道德，扰乱市场竞争秩序，损害其他经营者和消费者的合法权益，违反反不正当竞争法的规定。
同时，《中华人民共和国网络安全法》第二十四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第七十五条、国家新闻出版暑于2021年8月30日出台的防沉迷通知对网络实名制和未成年人防沉迷进行了规定。本案中，两被告的租号行为，使涉案游戏内出现网络账号实际使用人与实名注册信息不一致的情况。未成年人亦有可能通过租赁游戏账号的方式登录《王者荣耀》游戏，规避防沉迷通知对于未成年人关于游戏时间段和时长的限制。该行为违反网络安全法、未成年人保护法的规定及行业监管要求，导致网络游戏实名制、未成年人防沉迷保护机制落空。
被告长沙七丽公司作为互联网平台的经营者，对于自身的经营内容负有审慎管理义务，不得损害他人合法权益及公共利益。被告长沙七丽公司在其运营的www.pc6.com网站上对构成不正当竞争的“闪电租号”APP进行宣传、推广和游戏账号分发，同样扰乱了市场竞争秩序，构成不正当竞争。
综上，本院对于两原告主张认定三被告的行为构成不正当竞争的诉讼请求予以支持。
二、本案损害了公共利益
本案所涉及的社会公共利益，包括网络安全和未成年人保护。网络技术的快速发展，给社会生活带来便捷的同时，也出现了网络安全风险和大量网络违法犯罪活动，以及部分未成年人沉迷网络游戏等社会问题。我们应当重视网络安,全，加强对网络环境的监管和规制，以法治手段防止网络安全风险，为未成年人提供于净、清朗的网络环境。
本案中，两原告在涉案游戏中设置了实名认证和未成年人防沉迷机制。三被告提供和推广租号服务的行为，使所有游戏用户均可使用他人注册的游戏账号登录游戏，未成年人也可规避防沉迷通知中关于未成年人上网时间段和上网时长的限制，导致网络实名制和未成年人防沉迷机制落空，不利于正常的网络生态治理和未成年网民权益的保护，损害了社会公共利益。
在网络安全及未成年人保护问题面前，企业利益必须要让步于社会公共利益。互联网平台的经营者既是维护网络安全的参与者，也是防沉迷工作的主体，必须始终坚持把社会公共利益放在首位，承担起相应的社会责任。
合议庭：吴欣、谌晓宇、李漫
裁判日期：2021.11.17
湖南省长沙市开福区人民法院
民事判决书
（2021）湘0105民初11329号
原告：腾讯科技（成都）有限公司。
法定代表人：奚丹，董事长兼总经理。
委托诉讼代理人：王若婧，北京市集佳律师事务所律师。
委托诉讼代理人：王嘉雨，北京市集佳律师事务所律师。
原告：深圳市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
法定代表人：马化腾，董事长兼总经理。
委托诉讼代理人：易俊雄，深圳市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法务。
委托诉讼代理人：王若婧，北京市集佳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湖北省极炫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法定代表人：宋从双，执行经理。
委托诉讼代理人：曾迪宇，北京盈科（长沙）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湖北省极利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法定代表人：宋从双，执行董事。
委托诉讼代理人：曾迪宇，北京盈科（长沙）律师事务所律师。
被告：长沙七丽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法定代表人：罗志朋，总经理。
委托诉讼代理人：王超，长沙七丽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员工。
原告腾讯科技（成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腾讯成都公司”）、深圳市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深圳腾讯公司”）与被告湖北省极炫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湖北极炫公司”）、湖北省极利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湖北极利公司”）、长沙七丽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长沙七丽公司”）不正当竞争纠纷一案，本院于2021年10月18日立案后，依法适用普通程序，由审判员谌晓宇担任审判长，与审判员刘玉玲、审判员李漫组成合议庭，公开开庭进行了审理。原告腾讯成都公司的委托诉讼代理人王若婧、王嘉雨，原告深圳腾讯公司的委托诉讼代理人王若婧，被告湖北极炫公司、湖北极利公司的共同委托诉讼代理人曾迪宇，被告长沙七丽公司的委托诉讼代理人王超到庭参加诉讼。本案现已审理终结。
原告腾讯成都公司、深圳腾讯公司向本院提出诉讼请求：1.请求认定被告湖北极炫公司、被告湖北极利公司通过“闪电租号”APP提供《王者荣耀》游戏账号的出租平台服务，并在www.sdzuhao.com网站上对“闪电租号”APP进行宣传推广的行为，以及被告长沙七丽公司通过www.pc6.com网站对“闪电租号”APP进行宣传、推广和分发的行为均构成不正当竞争；2.判令被告湖北极炫公司、被告湖北极利公司立即停止侵犯两原告著作权的行为，即被告湖北极炫公司、被告湖北极利公司停止在官网上使用《王者荣耀》相关美术作品；3.判令被告湖北极炫公司、被告湖北极利公司连续一个月在其运营的“闪电租号”平台首页、www.sdzuhao.com网站首页显著位置及《法制日报》的显著位置就其著作权侵权及不正当竞争行为刊登声明、消除影响；4.被告湖北极炫公司、被告湖北极利公司连带赔偿两原告经济损失及合理开支共计298万元。
事实和理由：两原告是世界知名互联网企业。两原告开发、运营的多款网络游戏广受欢迎，网络游戏营业收入位列中国网络游戏市场份额排名前列。原告腾讯成都公司于2015年7月15日自主研发完成《王者荣耀》游戏软件，对《王者荣耀》游戏软件及全部游戏内元素，包括但不限于游戏图标、游戏内人物形象等美术作品，拥有完整著作权。原告深圳腾讯公司经原告腾讯成都公司授权共同运营《王者荣耀》游戏。经两原告投入大量的资金进行推广、运营，《王者荣耀》游戏已具有极高知名度，并拥有非常广泛的游戏用户群体，享有极高的商业价值。禁止私自出租、出售网络账号，已成为国内外网络游戏运营商规范网络游戏正常经营秩序和保障正常游戏运营生态的通用规则，也是网络游戏行业公认的商业惯例。两原告为落实《中华人民共和国网络安全法》等法律法规确定的网络服务实名制的相关规定，通过《腾讯游戏许可及服务协议》、《QQ号码规则》、《腾讯微信软件许可及服务协议》等相关协议约束游戏用户，不得将账号出租、转让或售卖给非初始申请注册人。
经调查发现，被告湖北极炫公司与被告湖北极利公司在其共同运营的“闪电租号”APP上，提供《王者荣耀》游戏账号的出租平台服务，并通过其官网www.sdzuhao.com宣称“闪电租号”APP为国内游戏账号租用体验领跑平台，海量账号出租。被告长沙七丽公司通过其运营的www.pc6.com网站为“闪电租号”APP提供分发服务。三被告共同实施了侵权行为。被诉侵权行为实质影响了两原告游戏的正常经营管理，引发了游戏实名制管理的混乱，严重增加了两原告的运营成本和管理负担。此外，被交易的游戏账号实质上是QQ、微信账号，同时兼具社交、网络金融服务功能。游戏账号交易也为网络欺诈、网络谣言等网络违法犯罪行为留下监管真空，严重危害正常网络生态，损害社会公共利益。综上，三被告的被诉侵权行为构成不正当竞争。此外，三被告还使用两原告享有著作权的《王者荣耀》游戏标识、人物形象等美术作品，侵犯了两原告对游戏美术作品享有的信息网络传播权。因此，两原告特向法院提起诉讼。
湖北极炫公司、湖北极利公司辩称：1.两被告对“闪电租号”APP的运营是正常合法的市场行为，不构成不正当竞争。两被告对于游戏账号的出租行为只是将账号的使用权短暂转移的行为，账号的实际所有权人并不发生变更。在短暂的出租行为结束后，账号回复至正常状态，不影响两原告对于游戏的管理和正常运营。两被告提供的“一键上号”服务是一个便捷的登录服务，不能跳过原告的安全检测。租号用户只能通过被告提供的上号器登录游戏，并不知道游戏账号和密码，不能登录微信或QQ,不存在两原告陈述的谣言、诈骗等网络违法行为；2.两被告对于使用“闪电租号”APP的用户会进行实名认证，没有违反网络安全法等法律关于网络实名制的故意。两被告一直在使用实名认证的系统，后来软件更新，出现漏洞，才导致未成年人认证也可以使用租号服务。两被告现在正在积极更改实名认证系统，以后不会存在未成年人可以使用的情形。综上，两被告的行为没有违反网络实名制的故意，没有构成不正当竞争。如存在侵权行为，两被告愿意积极配合停止侵权行为。
长沙七丽公司辩称：1.被告长沙七丽公司与被告湖北极炫公司、湖北极利公司没有任何运营性的合作关系，“闪电租号”APP属于第三方网络下载。被告长沙七丽公司在下载声明中明确表示，所有APP均来源于网络，没有任何盈利目的；2.被告长沙七丽公司没有任何租号服务，与原告不存在任何不正当竞争关系。因此，两原告对于被告长沙七丽公司的诉请不成立。
本案当事人围绕诉讼请求依法提交了证据，本院组织当事人进行了证据交换和质证。对当事人无异议的证据，本院予以确认并在卷佐证。对有争议的证据和事实，本院认定如下：
2015年7月21日，原告腾讯成都公司对《腾讯英雄战迹软件[筒称：英雄战迹]V1.1.8.1》进行了计算机软件著作权登记，登记证书载明，该软件于2015年7月15日开发完成。2015年9月18日，该软件更名为《腾讯王者联盟软件[简称：王者联盟]V1.1.8.1》。2015年10月26日，该软件再次更名为《腾讯王者荣耀软件[简称：王者荣耀]V1.1.8.1》。2016年3月1日，原告腾讯成都公司向原告深圳腾讯公司出具《<王者荣耀>游戏代理及维权授权书》，约定，原告腾讯成都公司是《王者荣耀》游戏的开发者，对游戏计算机软件和全部游戏元素作品（包括但不限于角色形象、服装、场景、装备等美术作品、文字、音乐等）享有完整著作权。原告腾讯成都公司授权原告深圳腾讯公司自2015年7月21日至2020年12月30日止，对《王者荣耀》游戏在全球范围内代理运营以及著作权许可使用，对《王者荣耀》网络游戏产品所含有的著作权遭受任何第三方侵害时（包括《王者荣耀》游戏周边产品相关权利遭受侵害时）以及遭受第三方不正当竞争时，原告深圳腾讯公司有权单独以自已名义提起民事诉讼等措施进行维权。2020年10月31日，原告腾讯成都公司与原告深圳腾讯公司续签了上述协议，授权期限自2020年12月30日至2024年12月30日止。
游戏用户下载《王者荣耀》游戏时，登录界面显示，游戏的著作权人为原告腾讯成都公司，出版单位为原告深圳腾讯公司。用户可通过微信账号（即“与微信好友玩”）或QQ账号（即“与QQ好友玩”）登录游戏，游戏内《腾讯游戏用户协议和隐私政策》显示的游戏服务提供商为原告深圳腾讯公司。
广东省深圳市罗湖公证处出具的（2017）深罗证字第28435号公证书、广东省深圳市先行公证处出具的（2021）深先证字第48639号公证书显示，新华网、新蓝网、搜狐网、新浪网、凤凰网等网络媒体对《王者荣耀》网络游戏的市场份额、用户量、收入排名、所获荣誉及电竞联赛等进行了报道，包括：《王者荣耀》网络游戏于2015年7月开启线上测试，2015年11月公测；2015年12月9日登上I0S畅销版第3名；2016年7月，全球10S收入榜第六名，占据国内M0BA手游市场95%的份额；2016年8月，超过1亿注册用户、3000万日活跃用户；2016年上半年收入超13亿元人民币，2016年全年收入68亿元；首届“王者荣耀职业联赛（简称KPL）”观看人数突破3.5亿，总奖金高达185万元，创下移动电竞赛事奖金的新纪录；2016年12月，日活跃用户达5000万；2017年5月，超2亿注册用户，月活跃用户达1.63亿；2017年6月，全球手游综合收入榜冠军；《王者荣耀》网络游戏作为正式项目入选2022年杭州亚运会。
广东省深圳市盐田公证处（2018）深盐证字第6148号公证书、（2019）深盐证字第1466号公证书、广东省深圳市先行公证处出具的（2021）深先证字第48635号公证书显示，2018年至2021年，《王者荣耀》游戏中的《腾讯游戏许可及服务协议》均约定，游戏用户使用和享受腾讯游戏，要求按照国家法律法规，登录实名注册系统并进行实名注册，且不得以他人身份资料进行实名注册；游戏用户不得将游戏账号以任何方式提供给他人使用，包括但不限于不得以转让、出租、借用等方式提供给他人作包括但不限于直播、录制、代打代练等商业性使用。
广东省深圳市盐田公证处（2019）深盐证字第1466号公证书显示，《腾讯服务协议》《QQ号码规则》《腾讯微信软件许可及服务协议》均约定，未经腾讯许可，用户不得赠与、借用、租用、转让或售卖腾讯相关账号。
广东省深圳市先行公证处出具的（2021）深先证字第48636号公证书显示，《QQ软件许可及服务协议》8.2条约定，QQ号码使用权仅属于初始申请注册人。未经腾讯许可，用户不得赠与、借用、租用、转让或售卖QQ号码或者以其他方式许可非初始申请注册人使用QQ号码。
广东省深圳市先行公证处出具的（2021）深先证字第48637号公证书显示，《微信软件许可及服务协议》7.1.2条约定，微信账号的所有权归腾讯公司所有，用户完成申请注册手续后，仅获得微信账号的使用权，且该使用权仅属于初始申请注册人。同时，初始申请注册人不得赠与、借用、租用、转让或售卖微信账号或者以其他方式许可非初始申请注册人使用微信账号。非初始申请注册人不得通过受赠、继承、承租、受让或者其他任何方式使用微信账号。
广东省深圳市南山公证处出具的（2019）深南证字第28088号公证书显示，畅游游戏、金山游戏、完美世界游戏、37网游、巨人网络、英雄互娱、盛趣游戏、世纪天成、99网、光宇游戏、网易游戏等均禁止游戏用户私自转让、出租、借用游戏账号给他人使用。
广东省深圳市先行公证处出具的（2021）深先证字第13639号公证书显示，《旅行青蛙》、《三国志幻想大陆》、《航海王：燃烧意志》等游戏，爱九游、优酷网、阿里公司、美国暴雪公司、法国育碧游戏、日本任天堂等国内外游戏公司均约定用户不得将账号及密码提供给他人使用，包括但不限于出借、出租、转让等。
2019年9月15日，《王者荣耀》游戏发布健康系统升级公告，接入公安权威数据平台对游戏用户进行实名认证，限制未成年人的游戏时间。2019年11月1日，《王者荣耀》游戏防沉迷再升级，对全国范围内的游戏用户进行实名认证，限制未成年人的游戏时间。
广东省深圳市南山公证处出具的（2019）深南证字第31308号公证书显示，《王者荣耀》游戏中，要求进行实名制认证，并对未成年人游戏用户进行了时长、收益等限制。
广东省深圳市前海公证处出具的（2021）深前证字第028445号公证书显示，有用户发文《王者荣耀：别轻易租号！网友不信邪结果惨遭封号，竟被租去开挂》、《王者荣耀：别轻易租号！信誉分到0只要1小时，一查违规记录真相了》等，在黑猫投诉网站上，有用户投诉称《王者号出租出去被人恶意使用开挂导致封号》、《别人租我号给我挂机送人头乱用道具》、《在交易猫租号给租客，导致王者荣耀被封号10年》。
广东省深圳市前海公证处出具的（2021）深前证字第011266号公证书显示，两原告在其运营的游戏软件中不断更新、优化“防沉迷系统”。2019年9月6日，半月谈网站发表题为《未成年人网络保护没有终点》的文章，对两原告在游戏中设置的“防沉迷系统”进行了肯定。
广东省深圳市南山公证处出具的（2019）深南证字第31188号公证书显示，两原告着力于建设并推行未成年人健康上网保护体系“健康系统”、“防沉迷系统”。广东省深圳市前海公证处出具的（2019）深前证字第034567号公证书、广东省深圳市南山公证处出具的（2019）深南证字第22123号公证书显示，2019年7月31日，号码为“2180197924”的QQ号经实名认证为未成年人，实名认证后，系统提示其将受到健康系统（或防沉迷系统）的限制。2019年8月2日，上述QQ号登录《王者荣耀》游戏（1小时左右），系统提示“您已被健康系统禁止参与多人竞技，截至2019年8月2日17时10分32秒。”该号码退出游戏后再次登录游戏，系统提示“您已被健康系统禁赛，截至2019年8月2日17时10分32秒。”
2021年8月30日，国家新闻出版署出台《关于进一步严格管理切实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网络游戏的通知》（以下简称“防沉迷通知”），严格限制向未成年人提供网络游戏服务的时间，严格落实网络游戏用户账号实名注册和登录要求，要求所有游戏均必须接入国家新闻出版暑网络游戏防沉迷实名验证系统，所有网络游戏用户必须使用真实有效身份信息进行游戏账号注册并登录网络游戏，网络游戏企业不得以任何形式（含游客体验模式）向未实名注册和登录的用户提供游戏服务。
2021年8月31日，根据2021年8月30日国家新闻出版署最新发布的《关于进一步严格管理切实防止未成年人沉迷网络游戏的通知》，《王者荣耀》游戏发布防沉迷措施升级公告，升级限制未成年人游戏时长及消费充值措施。
广东省深圳市先行公证处出具的（2021）深先证字第48610号公证书、（2021）深先证字第48611号公证书显示，用户使用未进行实名认证的未成年人的QQ号“2673604912”登录游戏，被强制要求进行实名认证，且在使用游戏服务前，雷要获得监护人同意，游戏时间受限。用户使用经实名验证为成年人的QQ号“3101593931”登录游戏，可以正常运行游戏。
广东省深圳市先行公证处出具的（2021）深先证字第48612号公证书显示，访问www.sdzuhao.com网站，该网站首页图片中显示《王者荣耀》，网站介绍为“国内游戏账号租用体验领跑平台，海量账号出租，吃鸡、CF、LOL、飞车等热门游戏均可租用体验，高端绝版稀有装备账号等你来”，同时，展示了闪电租号APP的下载二维码；在“关于我们”页面，显示“湖北省极炫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成立于2020年1月……”。经查询ICP/IP地址/域名信息各案管理系统，该网站的主办单位为被告湖北极炫公司。
广东省深圳市龙华公证处出具的（2021）深龙华证字第10412号公证书显示，打开www.pc6.com网站，搜索“闪电租号”，并进入搜索结果，显示更新：2020/7/4；浏览“内容介绍”：“闪电租号app是一款汇聚了很多游戏用户的游戏租号手机专用软件……”，“软件亮点……精选海量，优质极品账号，一应俱全……电脑游戏，一键快捷上号，简单方便”。下载“闪电租号”APP,输入手机号及验证码登录，搜索《王者荣耀》，选定待出租账号，依次点击“立即出租”“立即支付”后，进入“实名验证”界面，在“真实姓名”“身份证号”栏输入未成年人身份信息后，显示“绑定成功”；返回选择名为“DXL·2水晶241皮【零号赤焰★绛天战甲★全息碎影★杀手不太冷★飞鸢探春★时雨天司★启明星使★热力回……】”的账号，该账号游戏区服为“王者荣耀-QQ-安卓-Q399区-恶德怪医”，上号方式为自动上号；该账号详情中描述的角色名为“Top北阳”，账号类型为QQ。点击“立即出租”，通过支付宝进行账户余额充值，充值完成后点击“立即支付”，显示“支付成功”，点击“一键上号”，显示“开始上号”后自动跳转至《王者荣耀》的游戏界面，显示区服为“QQ-Q399区-恶德怪医”，点击“开始游戏”，显示该游戏账号角色为“Top北阳”，游戏可正常运行。继续打开“闪电租号”APP,查看“用户隐私声明”，显示“公司名称：湖北省极炫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信息保护负责人：宋从双”。经查询ICP/IP地址/域名信息备案管理系统，www.pc6.com网站的主办单位为被告长沙七丽公司。
广东省深圳市龙华公证处出具的（2021）深龙华证字第10413号公证书显示，前述支付宝充值服务的收款人为“*从双”。
广东省深圳市龙华公证处出具的（2021）深龙华证字第10448号公证书显示，通过www.pc6.com下载“闪电租号”APP,经实名认证的未成年人可以通过“闪电租号”APP出租到成年人的王者荣耀游戏账号并“一键上号”运行游戏。通过微信进行账户余额充值，支付成功后查看“账单详情”，显示收款方为“湖北省极利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广东省深圳市龙华公证处出具的（2021）深龙华证字第10437号公证书显示，通过小米应用商店下载“闪电租号”APP,显示“闪电租号”APP下载量为234.4万，“应用介绍”页面显示“百万账号任你挑选……上号器一键快速登录……qq租号微信租号一应俱全”、“开发者：湖北省极炫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更新时间：2021年4月6日”。经实名认证的未成年人可以通过“闪电租号”APP出租到成年人的王者荣耀游戏账号并“一键上号”运行游戏。通过微信进行账户余额充值，支付成功后查看“账单详情”，显示收款方为“湖北省极利网络科技有限公司”。
广东省深圳市先行公证处出具的（2021）深先证字第48640号公证书、（2021）深先证字第48641号公证书显示，用户通过新设备以QQ号“1905720879”登陆《王者荣耀》游戏时需要进行身份验证。未成年人用户在“闪电租号”APP上出租账号后通过“一键上号”登录游戏，不需要进行身份验证，可直接运行游戏。发布账号的用户以4元/小时的租金出租《王者荣耀》游戏账号；租用账号的用户需要以8.64元/小时的租金租到该账号。
广东安证计算机司法鉴定所出具的粤安计司鉴2021计1644号司法鉴定意见书显示，闪电租号APP模拟手机QQ与游戏《王者荣耀》的授权通讯规则，可以远程获取租赁账号的QQ账号授权信息在本地设备实现一键登录。
广东安证计算机司法鉴定所出具的粤安计司鉴2021计1645号司法鉴定意见书显示，“闪电租号”APP中发布两原告多款游戏的账号出租信息，其中涉案《王者荣耀》游戏的商品数量为3152个，平均热度值为1934.67，平均时租租金为10.99元，平均日租租金为79.21元，平均十小时租金为54.34元，平均周租租金为296.32元。
广东省深圳市先行公证处出具的（2021）深先证字第48638号公证书、（2021）深先证字第48642号公证书显示，头条问答网站、游戏葡萄、36氮公众号中，相关用户讨论认为公平匹配机制是MOBA类游戏的核心。
广东省深圳市前海公证处出具的（2020）深前证字058714号公证书显示，《王者荣耀》游戏的审判系统、对局机制、匹配算法介绍，开挂、代练等被定义为违规行为。
广东省深圳市先行公证处出具的（2021）深先证字第48737号公证书显示，游戏账号数据的真实性对游戏的精细化运营至关重要。
广东省深圳市前海公证处出具的（2021）深前证字第028443号公证书显示，在关于《王者荣耀》游戏租号的报道文章下，有用户评论称“强烈要求封杀腾讯游戏”、“腾讯游戏害了很多青少年，更害了很多家庭”等，已对两原告产生负面评价。
广东省深圳市前海公证处出具的（2021）深前证字第028430号公证书显示，“闪电租号”APP中提示：“禁止使用外挂，否则将扣除全部押金和租金”，其发布的多个出租账号描述中，亦禁止挂机、开挂、辱骂等游戏违规行为。
两原告向本院提交了10万元的律师费发票以及30175元的公证费结算单，用以证明为维权所支出的费用。
庭审中，被告湖北极炫公司、湖北极利公司认可两家公司为关联公司，其于2020年7月开始租号服务，在本院作出诉前行为保全禁令后已经停止了租号服务行为。对此，两原告亦予以认可。
被告湖北极炫公司、湖北极利公司称出租的游戏账号部分是公司所有，部分是游戏账号所有人通过“闪电租号”APP进行出租的。游戏账号的租金标准不一，参照游戏账号的段位、皮肤的多少等因素定价。
被告长沙七丽公司称其于2019年左右开始提供APP下载服务，在本院作出诉前行为保全禁令前，已配合网信办的政策，停止了下载服务，也没有在提供APP下载服务中获利。本院认为，本案的争议焦点为以下三个方面：
一、三被告的行为是否对两原告构成不正当竞争的问题。
（一）被告湖北极炫公司、被告湖北极利公司的行为，违反诚实信用原则和行业内公认的商业道德。
两原告在《王者荣耀》游戏用户进行注册时，通过《腾讯游戏许可及服务协议》、《QQ号码规则》、《腾讯微信软件许可及服务协议》等相关协议，要求游戏用户进行实名制登记，告知游戏用户不得将游戏账号以任何方式提供给他人使用，包括但不限于不得以转让、出租、借用等方式提供给他人作包括但不限于直播、录制、代打代练等商业性使用。另外，网易游戏、美国暴雪公司、法国育碧游戏、日本任天堂等世界知名游戏公司也均规定，游戏用户不得将账号及密码提供给他人使用，包括但不限于出借、出租、转让等。由此可见，不得将游戏账号以任何方式提供给他人使用，系游戏行业公认的惯例。两被告作为互联网行业的经营者，在明知游戏账号要求实名制的前提下，仍无视行业惯例，实施出租账号的行为，违反了诚实信用原则及商业道德。
（二）被告湖北极炫公司、被告湖北极利公司的行为，扰乱市场竞争秩序。
竞争是市场经济最基本的运行机制，市场经济秩序首先是竞争的秩序。市场经营者应当在不逾越法律法规和商业道德的范围内自行创造竞争优势，而不是通过攀附其他竞争者的影响力和破坏他人竞争优势获取利益。本案中，两被告提供和推广“闪电租号”APP，且该APP的下载量达234.4万次。该行为利用了游戏账号受限用户及其他非实名用户的需求，以及涉案游戏的影响力，将对两原告经营管理的妨害转化成自身竞争优势。该行为也对互联网行业平台经营者通过合法经营和规范管理获得竞争优势的行业生态环境产生负面影响，严重扰乱了互联网行业的市场竞争秩序。
（三）被告湖北极炫公司、被告湖北极利公司的行为，损害作为经营者的两原告和作为消费者的众多正常实名游戏用户的合法权益。
本案中，两原告投资开发、运营的《王者荣耀》游戏是一款公平竞技类游戏。该游戏上线以来，下载量巨大，为相关公众所知悉，具有一定的市场知名度。作为涉案网络游戏的开发商和运营商，两原告是以向用户免费提供涉案游戏下载的方式，通过营造公平的竞技环境，优化用户体验，吸纳更多游戏用户，增加交易机会，向用户提供游戏角色、“皮肤”等增值服务以从中获取利益。因此，向用户提供游戏公平竞技的体验，不仅是游戏的卖点，也是游戏赖以生存和获得竞争优势的基础。两原告为此进行了大量的投入。
两被告违反法律规定出租账号的行为给两原告造成了以下损害：首先，给两原告的商誉造成损害。未成年人通过两被告提供的服务不受时段、时长限制进入两原告运营的游戏，从而导致社会公众对两原告是否承担社会责任、是否按照国家规定严格依法采取防沉迷措施产生怀疑，使两原告及其产品的社会评价降低，侵害两原告的商誉。其次，如两被告无序出租账号的行为持续，将会导致两原告的相关市场份额减少。第一，《王者荣耀》游戏是一款公平竞技类游戏。该软件内设置了“ELO等级分系统”公平匹配机制，帮助用户匹配游戏竞技水平相当的对战对手，尽量保障游戏用户享有高质量的游戏对局体验。通过两被告的租号平台，所有人.均可使用其他游戏用户的账号进行游戏。游戏账号操作人的真实游戏竞技水平与账号记录的游戏水平等级不相同，导致两原告游戏软件中的公平匹配机制失灵，影响其他正常实名游戏用户的游戏体验，从而弃游；第二，租赁账号的用户通过使用两被告提供的游戏账号中的专属皮肤、道具，减损两原告关于出售专属皮肤、道具等增值服务的潜在交易机会；第三，《腾讯游戏许可及服务协议》规定，对于在游戏内实施违规行为的用户，运营商有权对游戏账号进行封号。两被告出租账号的行为使在游戏内实施不规范行为而被长久封号的游戏用户有再次进入游戏的机会，使该游戏的惩罚机制落空。两原告无法有效管控违规用户，进而无法有效维系游戏的健康运营秩序。同时，在使用他人账号时，游戏用户无需顾忌封号后果，从而增加使用游戏外挂、在游戏内辱骂他人、网络欺诈、传播色情等违规违法行为的可能，也增加两原告为维持公平竞技的游戏体验环境所支出的运营成本。
对于正常的游戏用户而言，游戏租号行为导致游戏软件中的公平匹配机制失灵，用户极可能匹配到实力悬殊的对手，损害消费者的游戏体验。
（四）被告湖北极炫公司、被告湖北极利公司的行为，违反法律规定。
两被告作为互联网行业的经营者，应当在现行法律框架下设立相应的规范或协议对其运营的平台进行相应的管理，这既是其应承担的义务，也是对平台用户合法权益的保障。
如前所述，两被告的行为违背诚实信用原则和行业内公认的商业道德，扰乱市场竞争秩序，损害其他经营者和消费者的合法权益，违反反不正当竞争法的规定。
同时，《中华人民共和国网络安全法》第二十四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第七十五条、国家新闻出版暑于2021年8月30日出台的防沉迷通知对网络实名制和未成年人防沉迷进行了规定。本案中，两被告的租号行为，使涉案游戏内出现网络账号实际使用人与实名注册信息不一致的情况。未成年人亦有可能通过租赁游戏账号的方式登录《王者荣耀》游戏，规避防沉迷通知对于未成年人关于游戏时间段和时长的限制。该行为违反网络安全法、未成年人保护法的规定及行业监管要求，导致网络游戏实名制、未成年人防沉迷保护机制落空。
被告长沙七丽公司作为互联网平台的经营者，对于自身的经营内容负有审慎管理义务，不得损害他人合法权益及公共利益。被告长沙七丽公司在其运营的www.pc6.com网站上对构成不正当竞争的“闪电租号”APP进行宣传、推广和游戏账号分发，同样扰乱了市场竞争秩序，构成不正当竞争。
综上，本院对于两原告主张认定三被告的行为构成不正当竞争的诉讼请求予以支持。
二、关于本案所涉公共利益的问题。
本案所涉及的社会公共利益，包括网络安全和未成年人保护。网络技术的快速发展，给社会生活带来便捷的同时，也出现了网络安全风险和大量网络违法犯罪活动，以及部分未成年人沉迷网络游戏等社会问题。我们应当重视网络安,全，加强对网络环境的监管和规制，以法治手段防止网络安全风险，为未成年人提供于净、清朗的网络环境。
本案中，两原告在涉案游戏中设置了实名认证和未成年人防沉迷机制。三被告提供和推广租号服务的行为，使所有游戏用户均可使用他人注册的游戏账号登录游戏，未成年人也可规避防沉迷通知中关于未成年人上网时间段和上网时长的限制，导致网络实名制和未成年人防沉迷机制落空，不利于正常的网络生态治理和未成年网民权益的保护，损害了社会公共利益。
在网络安全及未成年人保护问题面前，企业利益必须要让步于社会公共利益。互联网平台的经营者既是维护网络安全的参与者，也是防沉迷工作的主体，必须始终坚持把社会公共利益放在首位，承担起相应的社会责任。
三、被告湖北极炫公司、被告湖北极利公司应承担何种民事责任的问题。
（一）对于两原告要求被告湖北极炫公司、被告湖北极利公司立即停止侵犯两原告著作权的行为，即停止在官网上使用《王者荣耀》相关美术作品的诉讼请求。虽然两被告在其运营的网站上使用了两原告享有著作权的涉案美术作品，但两被告并不是通过展现相关美术作品直接获利，而是通过展示游戏相关信息，实施游戏账号出租交易的不正当竞争行为。因此，对两被告使用涉案美术作品的行为可仅从不正当竞争的角度予以评判。
（二）对于原告要求被告湖北极炫公司、被告湖北极利公司连续一个月在其运营的“闪电租号”平台首页、www.sdzuhao.com网站首页显著位置及《法制日报》的显著位置就其著作权侵权及不正当竞争行为刊登声明、消除影响的诉讼请求。本案中，因两被告的租号行为对两原告的商业信誉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且该行为发生在两被告运营的www.sdzuhao.com网站上，故两被告应当在网站首页刊登消除影响的声明。本院对此项诉讼请求部分予以支持。
（三）对于两原告要求被告湖北极炫公司、被告湖北极利公司赔偿损失的诉讼请求。《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第十七条规定，经营者违反本法规定，给他人造成损害的，应当依法承担民事责任。因不正当竞争行为受到损害的经营者的赔偿数额，按照其因被侵权所受到的实际损失确定；实际损失难以计算的，按照侵权人因侵权所获得的利益确定。本案中，如前所述，两被告出租账号的行为对两原告构成了不正当竞争，应当依法承担相应的民事贵任。因两原告提交的证据不能充分证明其因上述不正当竞争行为所受实际损失的具体数额，以及两被告的侵权获利情况。故本院根据查明的事实，结合涉案游戏的知名度，两被告侵权行为的性质、情节、主观过错、持续时间，以及因侵权所获利益等因素综合分析，判定如下：1.《王者荣耀》游戏的知名度、影响力。根据广东省深圳市罗湖公证处（2017）深罗证字第28435号公证书，截至2017年，《王者荣耀》游戏超2亿注册用户，月活跃用户达1.63亿；全球手游综合收入榜冠军；《王者荣耀》网络游戏作为正式项目入选2022年杭州亚运会。可见，《王者荣耀》游戏知名度高、影响力大；2.两被告出租账号的交易价格、交易数量和获利情况。根据广东安证计算机司法鉴定所出具的粤安计司鉴2021计1645号司法鉴定意见书，“闪电租号”APP中涉《王者荣耀》游戏的商品数量为3152个，平均热度值为1934.67，平均时租租金为10.99元，平均日租租金为79.21元，平均十小时租金为54.34元，平均周租租金为296.32元；3.两被告的经营时间、不正当竞争行为的实施期间。两被告于2020年7月开始实施《王者荣耀》游戏的租号行为，在本院于2021年9月28日作出诉前行为保全的禁令后，两被告已停止不正当竞争行为；4.两被告行为的情节及损害后果。如前所述，两被告的租号行为，扰乱了互联网行业市场竞争秩序，损害了两原告和《王者荣耀》消费者的合法权益，违反了国家关于网络实名制的要求和未成年人防沉迷规定，损害了社会公共利益；5.两被告主观过错程度。两被告作为互联网行业的经营者，应当明知《王者荣耀》游戏系两原告开发并经营的知名游戏，亦应当明知国家关于游戏账号实名制以及关于未成年人保护的立法要求，两被告的行为明显具有主观过错。另，两被告系关联公司。综上，本院酌情认定两被告赔偿两原告30万元。对于两原告主张的维权费用50万元的诉讼请求。两原告因两被告的侵权行为，委托律师进行诉讼，向本院提交了10万元的律师费发票以及30175元的公证费结算单，本院对合理维权费用130175元予以认定。
综上所述，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典》第一百七十九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反不正当竞争法》第二条、第十七条，《中华人民共和国网络安全法》第二十四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未成年人保护法》第七十五条、《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四十八条之规定，判决如下：
一、被告湖北省极炫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被告湖北省极利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在其运营的“闪电租号”APP、www.sdzuhao.com网站上，使用《王者荣耀》游戏的美术作品，进行《王者荣耀》游戏账号出租的平台服务及宣传、推广行为；被告长沙七丽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在其运营的www.pc6.com网站上使用《王者荣耀》游戏的美术作品，进行《王者荣耀》游戏账号出租APP的宣传、推广和分发的行为，均构成不正当竞争；
二、被告湖北省极炫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被告湖北省极利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自本判决生效之日起连续十日在其运营的www.sdzuhao.com网站首页刊登声明以消除影响，承诺不再使用《王者荣耀》图标、图片，进行游戏账号出租的平台服务，及宣传、推广行为（声明内容须经本院审核，逾期不履行，本院将择要在平面媒体上公布判决书主要内容，费用由被告承担）；
三、被告湖北省极炫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被告湖北省极利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自本判决生效之日起十日内赔偿原告腾讯科技（成都）有限公司、深圳市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经济损失30万元，及为维权支出的合理费用130175元以上共计430175元；
四、驳回原告腾讯科技（成都）有限公司、深圳市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的其他诉讼请求。
如果未按本判决指定的期间履行给付金钱义务，应当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第二百五十三条之规定，加倍支付迟延履行期间的债务利息。
案件受理费31280元，由原告腾讯科技（成都）有限公司、深圳市腾讯计算机系统有限公司共同负担26765元被告湖北省极炫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被告湖北省极利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共同负担4515元。
如不服本判决，可以在判决书送达之日起十五日内，向本院递交上诉状，并按照对方当事人或者代表人的人数提出副本，上诉于湖南省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
审判长 吴 欣
审判员 谌晓宇
审判员 李 漫
二○二一年十一月十七日
代理书记员 吴 丹
来源：知产宝
附：“王者荣耀”附租号禁令（来源：长沙开福区法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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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晓红 律师
上海段和段（厦门）律师事务所